阿夏

等我们攒够了六便士,就去摘月亮

【良堂】莫道人间留不住

7k一发完

ooc是我的,文是给基友 @黎叶说我是衬衫 表白的,你妈的虐死你

眷恋红尘良/不染红尘堂/岁月静好/生离死别


孟鹤堂是花,是朱颜,是人间留不住。



若不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,周九良永远不会相信他的人生中会出现这样一幕。

“九良,慢点!”

周九良正与同伴赶在去演出的路上,由于急躁他超过同伴走的过快了些,突然,一辆失控的车突然朝向他冲来……

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,刹车声姗姗来迟,周九良倒在地上。

好痛……

真的好痛……

剧烈的痛感深入骨髓,天旋地转,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。

“周九良!”

“周九良!”

他听到同伴惊呼他的名字。

他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?

周九良不甘心。

他还要去演出啊。

他才19岁,在北京一个人拼了好多年,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,也没少遭人白眼与斥骂,可他都扛下来了,直到加入德云社学习相声表演,受到师父的器重被收为徒弟,生活才终于有了起色,对于未来他有着无限美好的期许。

他的事业还没有成功,没有看到满堂观众冲他喝彩。

他想给自己找一个搭档,还没有找到。

甚至,还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人……

他明明,对于这并不美好的人间有着无限的眷恋与热情。

不甘心,不甘心啊!

在周九良最后失去意识之前,他还在心里竭力嘶吼着。



周九良站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,面前是一棵巨大的海棠树,花儿开的正盛,如烟如云,如霞如雾,美的不似人间。

“我这是……在仙境?”

他喃喃自语着。

那粉白色的海棠花明朗灼艳到不真实,叫周九良忍不住伸手去触碰。

无奈指尖离花儿还差一点点距离,他只好踮起脚。

一个修长的手越过周九良折下了海棠花枝,周九良转过身来。

“喏,给你。”

他屏住了呼吸。

面前是一个比他高半头的男子,身上深色的长袍将他原本明皙的脸庞映衬得更加皎皎照人。

“是神仙吗……”

周九良呆愣在原地,甚至忘记接过男子递来的花枝。

周九良现在确定自己是死了,因为他在人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儿。

只是这神仙的眉目太过凄清,好像尘世间千丝万缕的愁绪都绕在心头未曾斩断一样。

“神仙?”

神仙皱了皱眉,眼眸中波动起粼粼愁光。

“不是吗?死了的话才会来到天上,见到这般神仙。”

听到这话,男子笑了起来。

“哈哈哈哈,我可不是什么神仙,这儿也不是天间。”

他这么一笑,愁意便在他眉间慢慢化开了。

“可是你自己寻到这儿的。”



“这是哪?”周九良不解。

“这里是夹在人间和天间之中的空界,是我的幻境。”男子说,“很少有人能寻到这儿来,你的魂灵本来应该是去往天间的,但是刚刚听到你的声音,拼命大喊着不想离开,也许是你执念太重,所以竟挣脱了死劫掉到这里,我刚刚一转身就看到你站到这海棠花下了。”

“所以我现在是死了没有呢?”周九良更加困惑了。

“你挣脱了命劫,没有到天上,就是没有死,但是困在这里也回不去的。”

回不去了?周九良不知自己该开心还是难过。

“你不能帮我离开吗?”

“我只能自己创造幻境,”男子摇摇头,“但没办法帮你离开幻境。”

周九良叹口气。

“那么你是谁呢?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
“我是在人间与天间之中游离的灵魂,但素来不想与众灵打交道,便一个人在自己创造的幻境里生活着。”

难怪他的气质这般清冷呢。

“你这孩子来了也好。”孟鹤堂垂头看着他,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欢欣,“既然走不了,就留在这里陪我吧。”



“我叫孟鹤堂,你呢?”

“我叫周九良。”

“我喊你九良,你唤我孟哥可好?”

“孟哥?”

“哎,九良。”他眼含笑意。

孟鹤堂笑起来,眼中的愁意都渐渐化开,春意融进那盈盈的眸中。

周九良便痴痴地看着他笑。

一个人在即使这般美景中生活久了,也会寂寞的吧。

既然人间回不去了,陪着这个孤单的人在这里看海棠花也不错吧。

周九良住进孟鹤堂海棠树前的小楼里。


孟鹤堂的幻境里总是小雨连绵,就好像楼前的海棠花一样总是花开不谢。

出了小楼,顺着海棠花瓣落满的小径一直往上坡走,便能走到山顶上,伸手仿佛可以触碰到头顶上波光粼粼的银河。

“孟哥,海棠花是幻象吧。”他们坐在悬崖边上看星星,周九良冲孟鹤堂挤眼睛,“要不怎么能常开不落呢?”

孟鹤堂伸手捏了一把周九良的脸。

“小孩子鬼机灵。”

周九良伸手去挠孟鹤堂的腰,孟鹤堂便咯咯笑起来。

周九良真的喜欢看孟鹤堂笑啊。

而顺着海棠花落满的小径往下坡走呢,就会来到山下,与山上冷清氛围相反,这里酒肆遍地,华灯璀璨,孟鹤堂并不喜欢这些,但是周九良想去,就被他拉着去了。

“这葱油面味道真好,小二再来一碗!”

“我们人间可没这等好酒,来孟哥陪我一起喝!”

“……”孟鹤堂只好依着他。

直到周九良喝到步子不稳,还要坚持带两包翠溪茶叶回去。

“这可都是……嗝,人间没有的好东西。”周九良口齿不清的呜哝着。

“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喜欢。”孟鹤堂无奈的掺着他,“来茶叶我帮你拎着,好好走路。”

“我喜欢的不多……也就三弦,相声,观众那些,”他触碰到孟鹤堂冰凉的手,突然间脱口而出,“还有孟哥。”

说完这句话,他自己都被惊到了,脸立刻红了,不过好在被酒意掩了过去。

孟鹤堂错愕,他却愈发大胆起来,借着醉意继续说,“孟哥,你长的真好看,我们人间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……”

孟鹤堂一巴掌拍在他脑瓜上。

“……看你醉的,回去给你打醒酒汤喝。”

“嘿嘿,你要是多笑一笑,嗝,就更好看了,真的……”

他抓住孟鹤堂冰凉的手,孟鹤堂一愣,没有挣扎,就这样由他握着。

对,这样就好了,反正他喝醉了,明天谁都不会提起这件事。

他整个人都倚在孟鹤堂身上,孟鹤堂搂着他的腰,两个人都不说话,慢慢的向山上走去,明月为他们照亮了山间的小路。

就这样,一直走下去。



虽然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,但是周九良的心里不一样了。

他意识到,自己喜欢上孟鹤堂了。

可是他怎么能在清醒的情况下说得出口呢?孟鹤堂如梦如仙,是说不出的美好,而他周九良只是一个寄存在孟鹤堂的幻境里,夹在天人两界,无处可归的凡人罢了。

活着的时候,周九良从来没有遇见过喜欢的人,也不知怎么去讨喜欢的人开心,现在他离开了人世,反而喜欢上了一个眉眼忧郁,不似凡人的人,不敢表白。

但是,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喜欢的人开心的。


在这里的时间悄然流逝。

春天,他们照料堂前的归燕,小心翼翼的将掉下的雏燕送回巢穴。

夏天,两人一起坐在山顶看星星,周九良会给孟鹤堂拉三弦。

秋天,孟鹤堂拿起笤帚扫红叶,却经常被周九良按到落叶堆里,两人便打起架来。

冬天,两个人依偎在炉火前,孟鹤堂会为周九良煮热腾腾的粥。

与孟鹤堂共度的时光过的那么快,不知不觉,一个年轮已经过去了。


唯有庭前海棠花常开不败。

一个晴朗的冬日,孟鹤堂蹲在海棠树下认真的用花瓣拼出诗句来,周九良探过头去看。

“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。”

在周九良看来,孟鹤堂就是花,是朱颜。

所以周九良一点都不喜欢这句诗。

于是周九良也蹲在地上,憋了一大口气,将诗句吹散了。

“周九良!”孟鹤堂猛地抬起头。

“哎呀,好好的怎么突然有风啊。”周九良一脸无辜。

“我好不容易摆好的!你赔我!”

“那你叫我声周哥!”周九良逗他。

孟鹤堂气不过,伸手去揍他,周九良抓住孟的手,孟鹤堂扳过周九良的肩膀,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在花堆上打了起来,直到周九良抓住了孟鹤堂的双手,将他按在身下,低下头得意的说:“怎么样,虽然我年纪比你小,你还是不得不叫我哥哥吧?”

这时候周九良才发现他们贴的好近,两个人似乎马上要吻在一起,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孟鹤堂灼热急促的呼吸。

周九良立刻窘迫起来,二人保持着这尴尬的姿势僵住了。

本来是想逗他开心的,却突然就变成了这种氛围……周九良慌了。

“周九良!周九良!!”

周九良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。

“有人在喊我的名字!”周九良立刻站起来,“你听得到吗?”

孟鹤堂面无表情:“听不到。”

“是我爸妈,还有我朋友的声音!”

孟鹤堂坐了起来,不顾海棠花从身上扑簌簌掉下,说:“大概是因为,你还没有死,所以你人间的亲人朋友对你强烈的呼唤,能够被你感知到。”

“可是……你说过,来到这里就回不去了啊。”

周九良一屁股坐在原地。

自从来到这里,他的心里便满满当当的只有孟鹤堂,以至于忘记了人间的牵绊。

可是这声声呼唤立刻把他的心拉回去了,周九良感觉自己从未这样强烈的想念过家人,朋友,相声,他的生活,以及人间的一切。

心脏突然就疼了一下,周九良捂住胸口,皱了一下眉头。

“九良,怎么了?”孟鹤堂立刻警觉地问。

“……没事。”周九良冲他笑笑。

“那……你想回去吗?”

孟鹤堂小心翼翼地问他。

周九良发现他好不容易给孟鹤堂揉开的眉宇又凝结起来。

于是,周九良轻轻摇了摇头。

“不想,在这陪你。”



从那时起,心脏便越发疼的厉害,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过,因为孟鹤堂知道后一定会担心的。

孟鹤堂好不容易才有了那么多的笑容啊。

周九良虽然再没有讲过想要回去,可是他无意间提到的人间的事情越来越多。

“孟哥,你尝尝这粥,以前我在戏班子打杂,啥都得做,就经常给他们做这粥,他们都说好喝。”

“孟哥,这里的星星真好看,我们在北京演出经常到半夜,出来的时候也是漫天星星,但是都没这儿的那么大那么亮。”

“孟哥,我买的茶叶味道怎样?其实我以前自己很少舍得喝这些名贵茶叶的,除了求人办事的时候,才狠心买一些送人……”

只言片语中孟鹤堂已经完全了解了周九良的生平,他便说道:“听你讲了这么久,这人间也没待你怎样好,反倒是艰辛又丑陋。”

“这话就不对了啊孟哥,”周九良翻身坐了起来,“辛苦是挺辛苦,肮脏的一面见得也多了,可是人间那是绝对值得!”

他开始绘声绘色的跟孟鹤堂讲述他热爱的一切,讲他最爱的北京小吃,平时演出时发生的种种趣事,发工资那一瞬的满足,甚至观众的一个笑脸,爸妈打来的一个视频电话都能让他觉得无比幸福。

孟鹤堂想了想,说:“我好像去过人间,但是从不记得人间有哪里好,听你这么一说,倒是觉得人间挺有趣。”

“是吧!孟哥,你要是个凡人就好了,我一定带你去三里屯,请你吃全北京最好吃的葱油面,再带你看我的演出,说不定,你还可以做我的搭档呢!”想到这个,周九良眼睛都放出光来。

孟鹤堂却沉默了,说:“看来你是真的留恋人间。”

周九良一时哑然,他不想让孟鹤堂觉得他想要离开。

“不是的!孟哥,这里挺好的,至于人间都已经过去了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他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,他慌忙抓住了胸口的衣服。

孟鹤堂立刻感觉到不妙,他搂住周九良问道:“九良,怎么了?”

周九良终于掩饰不住了,他无力地倒在了孟鹤堂怀里。

“孟哥,心脏那里……好疼……”

他喃喃着,昏了过去。


周九良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屋里燃着温暖的炉火,他看向窗外,白雪漫天,只有海棠花还在盛放着。

孟鹤堂坐在床头,脸上不只是担忧,还有恐惧。

“孟哥,我没事……”他虚弱的朝孟鹤堂扯出一个笑容。

“这情况多久了?”

“……近一个月了……从听到家人喊我那天起……”

“为什么不早点说?”孟鹤堂的语气里第一次带着怨愤。

他紧抓住周九良的手,周九良从没看到他的眼中有那么多的悲伤,这叫周九良心更痛。

许久,孟鹤堂颤声说道:“……九良,这一次你真的要死了。”



“内心带着牵绊的魂灵是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的,我怎么会这么大意!”孟鹤堂自责道。

“关你什么事?是我隐藏的好。”周九良又冲他挤挤眼,但孟鹤堂没有笑。

孟鹤堂的身子颤抖着。

“九良……你若再不回到人间或者天间,那么你的魂魄会慢慢的消散,一缕烟都不剩。”

周九良的脑中轰的一响。

他明明,是经历过生死劫的人了,不应该怕死。

可现在他又有了新的牵绊。

他不想离开孟鹤堂啊。

他抓紧了孟鹤堂同样颤抖的手。

“已经……没多少时间了。”孟鹤堂颤声说道。

周九良沉默了,孟鹤堂也沉默了。一片死寂。

心脏痛的难以呼吸,周九良再度昏睡过去。


剧烈的疼痛让周九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。

他离开人世后却遇到了喜欢的人,他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补偿。

可是事到如今,这个最美好的补偿也即将烟消云散了。

他不愿让孟鹤堂也成为人生的遗憾啊!

既然是要死的,那他这一次一定要向孟鹤堂表白自己的心意。

虽然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孟鹤堂,但是他不想再给人生留遗憾了。


“孟哥。”他迷迷糊糊地唤着。

孟鹤堂立刻握住周九良的手。

周九良想到,孟鹤堂的手,比初见时温暖了许多。

“我在。”

周九良看到孟鹤堂的眼睛里明明蓄满了泪水,还在对自己笑着。

“孟哥,我就要死了,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,我说完后你不用回应我。”

泪水划过脸颊,他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孟鹤堂,我对你……”

突然一根手指压到他的唇上。

“九良,你不要说了,听我说。

“我有一个救你的办法。”

周九良瞪大了眼睛。

“这个幻境是我创造的,那么我毁掉它,你就可以回去。”

“你怎么毁掉?”

“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方法,我想,我要是死去,这个幻境就会消失了。”

“你要去死?不行!!!”周九良立刻吼着坐起来,可是孟鹤堂又把他一把按回去。

“九良,你看。”

孟鹤堂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。

“我曾以为,自己早就死了,心脏不再跳动,感知不到活着的气息,感知不到快乐与温暖,可是,你看——”

孟鹤堂的心脏在周九良的手掌下有力的跳动着。

“它又跳起来了,不是?”

孟鹤堂冲他眨眨眼睛,说:“是你的出现再次让我觉得自己在活着。”

“九良,我一个人在这山间生活这些年,都抵不过和你共度的这一个四季……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。”

“孟鹤堂,你想干什么?我不许……”周九良挣扎着坐起来,可是孟鹤堂却搂住他的脖颈,吻上了他的唇。

周九良瞬间怔住了。

周九良从来没有接过吻,他过去一直在猜,亲吻是什么感觉呢?

可他从来没想过,原来接吻是软软的,湿湿的,还带着海棠花的香味。

是专属于孟鹤堂的味道。

他们唇齿缠绵了许久才分开,孟鹤堂说:“我走了,九良。”

“不!”

周九良死死抓住孟鹤堂的衣襟,孟鹤堂回头对周九良露出一个他见过最明朗的笑容,可是周九良只觉得心痛。

“若有来生,海棠花下再相见。”

“我不要你去死!”

周九良猛地惊醒,他发现自己双手伸向空中,泪流满面。

炉火静静燃烧着,孟鹤堂不在屋内。

周九良不顾心口的剧痛,拖着身子奔了出来,在山崖上歇斯底里的呼喊着孟鹤堂的名字。

“孟鹤堂!”

“孟鹤堂!!!”

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反复回荡。

哪里都找不到孟鹤堂。

孟鹤堂去死了。

周九良绝望地倒在了地上。

“为什么……不让我把话说完啊……”

你是花,是朱颜,是人间留不住。

可是我……从来都想留住你的笑容啊。

泪水夺眶而出。

突然周遭的一切都有了变化,天空中撕裂出一道漆黑的口子,山体剧烈摇动,大地猛地裂开,幻境在分崩离析。

周九良知道,随着孟鹤堂的死去,这个世界要消失了。

但是周九良并不关心,他只是躺在地上,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。

在黑暗最后吞噬他时,他脑子里只有孟鹤堂的笑脸。



周九良惊醒了过来。

冷白色的天花板晃到眼疼,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腔里钻。

“他醒了!”一声尖叫入耳,父母的脸立刻挤入周九良的视野,脸上全是喜极而泣的表情。

“我的孩子!”母亲的大声的哭喊着,用力搂着他,“医生都说你伤的太重,救不回来啊!最后医生扔下一句,等奇迹吧!老天爷可怜我的孩子,真的有奇迹发生啊!奇迹啊!”

他们放声痛哭。

周九良的泪水划过脸颊。

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。

“妈,我昏迷了多久啊?”他问。

“一个月了啊,我和你爸都快哭瞎了……”

一个月?

他记得在梦里,他与一个叫孟鹤堂的男人携手共度了春夏秋冬一个年轮,尽管那楼前的海棠花从来都没有开败过。

海棠花……对!海棠花!

若有来生,海棠花下见!

孟鹤堂的声音回响在耳畔。

周九良一个挺身翻下了床,不顾家人在身后呼喊,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病房,跑到了走廊上。

这个人间正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,可是到哪里去找海棠花啊?

到哪里啊!

一阵熟悉的的花香味扑鼻而来。

周九良抬头向窗外望去。

病楼庭院里盛开着一树海棠花,如烟如云,如霞如雾,美的不似人间。

周九良止住了呼吸。

那海棠花开的极旺,有好多花枝都探进了一个病房的窗子里。

若有来生……

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周九良脑子里,他飞一般向那个病房跑去。

“你干什么?这里是重病监护室,不能随便进!”护士在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
周九良停下了脚步,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“哎!你这孩子!”

他猛地冲进了病房,奔向病床。

孟鹤堂就静静躺在病床上,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。

现实中的,昏迷不醒的孟鹤堂。

周九良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。

护士跟了进来,嘴上说着:“之前从来没见过你,你找错房间了吧!这房间住的是个重病号,一年前因为抑郁症试图自杀,被抢救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,躺在这里一年了,医生说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已经达到正常,也有意识,就是唤不回他的意识,怎么治疗都没用,他好像躲到了自己的梦里……”

但是周九良没有理她,周九良只是握住了孟鹤堂温暖的手。

“孟哥,”他艰难的开口,“我刚刚话都还没说完呢,你就抢着说了一大堆话去死了,你现在给我听好了,这句话我非说不可。”

护士不说话了,惊呆地看着周九良。

心脏如鼓声,周九良吸了一口大气,才缓缓开口说:

“孟鹤堂,我爱你。”

说罢,他俯下身来,闭上眼睛,轻轻的吻了吻孟鹤堂的额头。

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,周九良站在原地颤抖着,紧握着孟鹤堂的手,闭着眼睛大口呼吸着。

都说自己醒来是个奇迹,那么奇迹会再度发生吗?

他在心里默念。

莫道人间留不住。

莫道人间留不住。

他缓缓的睁开眼睛。

顷刻,泪流满面。

面前是孟鹤堂,一如初见那样惊为天人,他是朱颜,是花,是梦。

孟鹤堂明亮的眼眸里映着的,全是自己的倒影。

脸上,是海棠花般明朗的笑容。

“我听到了哦。”



孟鹤堂是花,是朱颜,是人间留不住。

谁能猜到,留住他的,是爱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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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花其实是现实的暗示,在梦中的一年现实中只有一个月,而这一个月海棠花都在开着

然后孟鹤堂就成为了周九良的搭档,两个人开始合作在床哦不台上讲相声啦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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